“小老鼠”的美丽人生(散文诗)
2024-02-26 18:28:4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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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老鼠”站在阳光里,明暗成一小蓬层层叠叠的绿云,仿佛太阳就藏在它的绿云里,爱恋得不得了,正一笔一笔地染它。

“小老鼠”站在月光里,厚薄成一小团浓浓淡淡的冬梦,好像月亮就躲在它的冬梦里,喜欢得不得了,正一口一口地亲它。

“小老鼠”其实就是一小块地瓜,只有五六公分大小,还毛毛缨缨着筋络,连吃的料都没有。是夫人不舍,拿在手上反复地打量,惊讶得说它多像一只小老鼠,怜惜得不行。夫人便找了个喝罢了的酸奶瓶,清洗干净,再盛上多半瓶清水,让“小老鼠”的“尾巴”坐稳在瓶口上,又是一番打量,那种期待就如一个母亲打量自己最小又最弱的孩子,也是爱恋又喜欢得不得了。

夫人最能发现一些不起眼的事物与生命。我为夫人的慈爱感动着,但还是忍不住笑了,对着还带着点点泥土的“小老鼠”给夫人说:“别指望它成花成草,能这么逼真地扮演一回‘小老鼠’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
放在瓶口上,更像一只站立的“小老鼠”了,小小细细的尾巴在水里灵动着,我真如看见它两只前爪抱在头前正张望着窗外的风景一般。

真是个好孩子,不到两天的工夫,“小老鼠”就迫不及待地拱出了几点芽头,红里泛紫,紫中有青,嫩得如月娃的皮肤。芽头,冒尖,伸出着尖尖的淡红的叶片,双手捧着一般地稍稍展开,直到将自己完全打开!一块小小的地瓜,就这样在天地之间,将自己美丽的生命悄悄地绽放开来……四十多片薯叶,大大小小地生长着,每一片小手般的绿绿的薯叶上,都栖满着自由与欢喜,还有一种感恩。家在农村,只知满地纵横的薯秧,那曾想还会如此凌云而起地立着,梗由出发时的红润渐变而成翠绿,细微的白绒毛生在翠绿的梗上,更有了童子肌体的感觉。还有充满着奶瓶的数百条根须,缠绕,团圞,纤毫毕现又如雾如梦,立体地呈现着一种“化生万物”的生生不息。

夜深时分,“小老鼠”站在我的书桌上,安安静静,又精精神神,让我少有倦意。就会想起鲁西南我的那个盛产地瓜的村庄来,曾经的“大跃进”,亩产万斤小麦万斤玉米的“高产”之后,谁还顾得上这些匍匐在地下的地瓜们?任凭其冻烂在地下之后,却又成了被逼上饿死之路的乡亲们活命的口粮。

“小老鼠”站在将明未明的黎明里,披着一身的夜装,却又在疏疏密密的叶片间,透露着外面的曙色。伴着“小老鼠”,我等着黑暗的消失,一边轻轻吟诵着昨天写下的儿歌——

小老鼠、上奶瓶,

跳芭蕾,摘星星。

星星朝她眨眼睛,

老鼠摇尾蓬松松。


云彩当被星朦胧,

老鼠入睡净做梦。

梦里变块小红薯,

尾巴成根扎奶瓶。


扎奶瓶、头冒青,

薯叶长得层摞层。

绿绿薯叶成翅膀,

飞到天上找星星。

后记:夫人一块小老鼠大小的小红薯,插进一个盛着水的酸奶瓶里,不几天,竟然扎须发芽亭亭玉立了,那个美呀,叫人惊叹。受触发写了一首儿歌以记其事。隔一天又写了一篇散文诗,配在一起,以纪当时的时光。

写于2018年1月14日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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